桂斌
以梦为马的诗人,肯定没有想到马失前蹄的危险。
四年前,遇见过一个诗人般豪爽的马场老板,他说来吧,管吃管玩。我们被老板感动了,就答应了。到马场才发现选了一个错误的日子,刚下过一场冬雨,场地泥泞。老板的豪气却上来了,招呼伙计,让他们的马跑快点,爽一下。事实证明,这种不注意安全的爽是所有事故的源泉。未几,一个女同事和马一起侧翻。老板看看人和马都没事,豪爽一笑,别给吓着了,跑快点。我们当然不会再为老板的豪爽轻易打动,几个被逼上马的家伙将马场当作了乌龟场,看得场边守夜的那只猛犬都打起了哈欠。
骑马需谨慎。超人克里斯托夫·里夫能拯救地球,可他却驾驭不了一匹马,1995年他在马术比赛中从马背摔下,摔断颈椎,从此瘫痪。这届亚运会现代五项比赛的马术比赛中,加林娜·多尔古申娜与她的坐骑“亚运之星”发生了意外,多尔古申娜在抢救后脱离了危险,马则因为摔断了颈椎而被实施安乐死。
假如“亚运之星”在事故后,还能活下去的话,它会想起这起事故吗?罗伯特·雷德福自导自演的《马语者》讲的就是这样的故事,13岁的纽约女孩骑马时,与一辆汽车相撞,人与马虽然都被治愈,但女孩变得自闭,马变得暴躁。女孩的母亲带她们到远离城市的原野中,找到了一个可以与马交流的牛仔,马被治愈了,女孩也终于找回了自己。
罗伯特·雷德福是拍西部片起家的,在《虎豹小霸王》里,他和保罗·纽曼合演了一对骑上马就百无禁忌的牛仔伙伴,到今天仍是经典。可是西部片却成了昨日黄花。大抵是因为,这年头,骑马不再是穷小子的浪漫想象,到成了富人们的身份象征了。参加这届亚运会马术比赛的选手中,既有王公贵族还有富二代,他们和他们的那些名贵马匹,倒是给亚运会增加了不少名利花边。
如果英国人的努力真能让马球比赛重返2012年伦敦奥运会,属于马术的花边肯定会被抢去风头。全世界打马球的人加起来只有3万,这3万人里面有几千个是王室成员,剩下的有差不多一万人是来自阿根廷、澳大利亚的职业马球手,剩下的则是一些商人——一位中国的马球爱好者算过一笔账,他请了3位三级的马球手组成了一支马球队参加比赛,3个月花去了9万美元,还不包括租马:7分钟300美元。
我在亲眼见到那次骑马事故之后,再也没骑过马。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骑马那身行头的价格。当然,穿双白球鞋骑马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可是别的骑马人都在讨论马靴的牌子,似乎就不用凑这个热闹了,就像再早几年的LV。
对于我这样马不停蹄地在城市中奔波,为了让自己多点自由的人来说,大多只能以梦为马。虽然从此没有亲近汗血宝马的机会,但起码不会遇见的卢,这亦是小小的幸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