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海东的伤使中国队小组赛招牌的德国双煞有可能再度出山。谢晖也做好了准备,“海东倒下,我顶上。”他的口气很轻松,但也表示,“米卢变化很快,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首发,也许还是海东上。” 锋线第三势力 谢晖称:“我现在腿也只是比海东好一点。”谢晖是在一次队内的练习赛中拉伤的,此后他训练一直不太正常,这也是首仗米卢没派他上场的原因。赛后,队友分析说,在老米心目中,谢晖还是中国队的“第三前锋”,是郝杨组合最主要的替补。 中阿赛后第二天,谢晖在飞机上翻一本足球杂志,上面关于他的资料上写他在米家军中的进球纪录是7场进6球,他一看有点急:“怎么是6球,明明是7个球!”谢晖在米家军中保持平均一场一个球的进球记录,而在德乙,他38场比赛进19个球,两场进一个,这在德国也是个相当不俗的记录。 十强赛节奏不如德乙 谢晖在中阿大战后认为,就这场比赛以及他看过的其他球队的比赛录像看,十强赛在比赛节奏上还不如德乙。“德乙踢得快,丢球也快,但德乙不反对你丢球快,就反对你不跑,反对你丢球后不抢。”德乙给谢晖球风最大的改变是:要不惜体力地跑动,跑动少,在德国就没有立足之地,张效瑞在亚琛只能打替补,和他跑动能力不足有很大关系,谢晖为张效瑞的进球感到欣慰:“刚到德国会有一个可能是痛苦的过程,得先适应它,被它改造,对我是这样,对张效瑞也是这样。” 他认为,“多跑多抢”的“德国风格”同样是制服西亚球队的杀手锏,“我们在身体、跑动、速度上都占有优势。” 偶像是拉什和巴蒂 谢晖从小偶像就不是贝利、马拉多纳、克鲁伊夫、济科、普拉蒂尼这类艺术大师,他最心仪的,还是那种门前的闪电杀手,球风简捷实用的前锋,小时候崇拜利物浦的威尔士前锋拉什,后来则尊尚巴蒂斯图塔,谢晖对这两名前锋的评论堪称经典:“拉什进球后就跟没事似的,对他来说,进球是理所当然的,没什么好奇怪的。” “贝尔萨说克雷斯波比巴蒂强,但巴蒂有一点克雷斯波永远比不上,那就是一股让对手胆寒三分的气质,他进球后那种气概也是不能比的——顶天立地!”谢晖声称,他不算德迷,杨晨最喜欢拜仁,但他不是,他觉得拜仁太机械了一点。“我很奇怪,从小到大喜欢的都是俱乐部球队,而不是哪支国家队,小时候喜欢拉什和达格利什的利物浦,现在喜欢巴萨和罗马。”谢晖补充说,“巴萨和罗马这样的球队需要有性格的教练,比如巴萨的克鲁伊夫、范加尔,罗马没有卡佩罗也不能成为罗马。”谢晖认为,德甲比以前好看了,他特别提到德甲两个异数:多特蒙德的罗西基和拜仁的皮萨罗,并绘声绘色地描述了皮萨罗一个惊世骇俗的进球。 踢球不就是玩吗? 谢晖的气质和绝大部分中国球员有别,他可能是最接近米卢倡导的“快乐足球”精神的球员。谢晖很欣赏郝董在中阿之战场上那种收放自如的心态。 “踢球不就是玩吗?”谢晖又说出一句经典的话。他说他极少有紧张失常的情况,你可以说他球踢得不好,但他不是那种上场如临大敌紧张兮兮的人。 我对谢晖几乎没做过什么正儿八经的采访,因为他的态度和我最相像:寓工作于玩乐中,或寓玩乐于工作中。就像周三晚上,在洲际酒店酒吧他请我喝的这一大杯可乐,一直都是“可乐”的话题,足球只占三分之一,然后三分之一摇滚,三分之一扯淡,这就是生活。 可以再踢七八年 我们的扯谈淡及到记者不亚于球员的高额转会费,谢晖说:“那你教我两招,我以后也当记者。”我说:“你要挣钱,可以拍广告、当模特,路子多了。”谢晖在百事可乐新广告的结尾有一个意犹未尽的有趣镜头,对此他得意洋洋。今年他还接了Nike的广告,他无疑是国家队数一数二的广告明星。退役后干什么?卡斯特罗说:“革命者永不退休。”谢晖说:“我从来不想太多,我还可以踢七八年!” 保证不跟裁判废话 聊到与阿曼一仗的裁判不知是哪国人,对于刚刚在德乙惨吞红牌的谢晖来说,这是个敏感话题。他说:“我不知道这场裁判是哪国人,我也不去想客场是不是容易吃裁判的亏,反正我保证不跟裁判废话。” 提起那张红牌,他仍后悔莫及:“这是我足球生涯第一张红牌。”他开玩笑说,都怪他德语学得太好。当时队友丢球后,他大声抱怨,裁判马上给了他一张黄牌,谢晖马上解释:“我不是对你有意见,我只是抱怨球丢了。”裁判警告他,“你再废话,我就把你罚下去。”年少气盛的谢晖还了他一句:“那你这样就太过分了。”结果铸成大错。 “一切只因为多说了一句废话。”谢晖的反思在我听来包含了最简单的真理:对一个血气方刚、口若悬河的酷哥来说,血总是流得太快,话总是没有说完,缺乏节制是青春的致命伤。你可以用一千句话去征服世界,又可以因为那多出来的第一千零一句话失去整个世界。 当然,谢晖学外语的自信还是令人惊叹,他在刚刚掌握几十个词汇、一点词形变化、一点语法的时候就敢跟德国佬胡说八道,就这么学成了德语。谢晖说:“我小时候一直跟爷爷在一块儿,我受他影响太大了。”谢晖的爷爷有一半英国血统,整个人思维都不像中国人。 谢晖的英文名叫Leo,在英国,这名字不多(有一个里奥-费迪南),在德国却是最普遍的名字之一。谢晖说:“Leo!”在德国足坛已成了“把球漏给我!”的代用口头语,所以在场上踢球,谢晖总是觉得全场都在喊他,往往格外兴奋。 冬季转会德甲有困难 作为上赛季德乙的第二号射手,谢晖原本十有八九可以转会德甲,即使因为十强赛耽误,他也对冬季转会德甲很有信心,但现在他觉得不妙。 身在阿曼,谢晖还惦记亚琛,偶尔会打个电话给亚琛主帅哈赫,询问队里的情况。谢晖说:“我感觉冬季转会德甲挺难,亚琛现在4场才积3分,加上我还得到11月才能回去参加比赛,现在队里缺前锋,亚琛一不留神就有降级的危险,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不会卖掉我。” 谢晖转会德甲的另一个障碍是亚琛给他的标价可能过高。谢晖介绍说,上赛季德乙的最佳射手就是因为俱乐部给他开出700万马克的高价,而使很多球队望而却步。 谢晖很清楚,要实现进军德甲的梦想,除了在德乙多进球,就是在国家队能有更多表现机会。染个怪发吓人 谢晖本质上是个很阳光的好孩子,就是天生贪玩爱酷,十五六岁就戴耳环,甚至眼皮也扎眼戴个眼环,这在十年前的上海,也属于超前的时髦。染发也是他一大爱好,这回他仍是黄头发,队里没要求他染成黑的,因为他声称原本他的头发就是这样,不是黑的。去年亚洲杯,他以一头银中泛绿的怪发到黎巴嫩报到,吓了南勇一大跳,当即被勒令染回原形。谢晖至今很怀念那头头发,他对染发工序的介绍听得人头晕,先染成银的,花两个小时,再花两个小时加一层什么粉,就调出绿的效果……谢晖在八万人体育场附近开了家美容院,要染怪发,找他没错。 Kurt Cobain的启示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谢晖渐渐不只满足于形式主义,满足于表面的时髦。酷绝不是从头到脚,而是从头脑到心灵。他现在已悟到这一点。 和我一样,他渐渐不再是(或不仅仅是)一个摇滚愤青,我们听的,也渐渐远不止是摇滚,当然也不至于皈依古典,或堕入流俗。谢晖说前几年他听的都是Nivana(涅槃)、Red Hot Chili Peppers(红辣椒)、Rage Against Mach ine(暴力反对机器)这些,现在听的杂了,电子、布鲁斯、爵士、Hip Hop……什么都听。从音乐聆听经验,最能感受到自己灵魂深处的变化,世界因此变得开阔。 谢晖对中国摇滚的了解还停留在郑钧、清醒,我就说:郑钧是在装B,他的“怒放”是一枝塑料花的“怒放”。谢晖没有同意我对郑钧的评价,但他说:“Kurt Cobain(柯特-科本)可以把枪放到嘴里把自己脑袋轰掉,就是告诉这世界:‘我不玩了。’他让别人没法装B。” 像巴萨那样的激情 谢晖承认,以前贪玩,浪费了很多时光和机会,现在他对足球的热情越来越火。同一桌的安琦提到徐亮在大运会上一场进了两个任意球。我插话说:“徐亮每次全队训练结束后都要加练任意球,射它50个。”谢晖就说:“那明天我也加练50个头球吧!”“踢球要有巴萨那样的激情。”他说。这个26岁的人把激情视为生命。(张晓舟) (人民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