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颜强伦敦报道 8月7日,是曲波生命中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在前一天晚上见过主教练霍德尔后,他的经纪人高琪在这一天开始了和热刺队正式的谈判。这一天,曲波都是在无限盼望中等待着,他在经历着平生第一次既兴奋又有些无奈的煎熬,陪伴着他的记者,也在经历着一次等待中的煎熬。 远离谈判现场 不到中午1点,曲波就回到酒店吃午餐。8月7日的正午时分,他不愿意在热刺队训练基地多呆一分钟。 热刺俱乐部足球主任大卫·普利特一个多小时前就通知经纪人高琪,主席利维将委派俱乐部秘书约翰·亚历山大来谈判。12点45分,亚历山大开着他那辆奔驰出现在奇格维尔训练基地,高琪的神情顿时严肃了起来,他没有立即过去和普利特、亚历山大见面,而是在等待律师理查德·格拉斯。高琪这天虽然穿着件T恤,但是笔挺的西装一直挂在手里。这时他立刻穿上西装,看来这家伙也是早有准备。严肃有严肃的招术,要想休闲一点,西装一脱就行了。 轻微感冒的曲波拿到队医开给他的药后,就让记者去叫出租车。临走前,他转身跟高琪说了句“GOOD LUCK”,他在祝福高琪谈判成功,更是祝福自己伦敦寻梦之旅能够取得一个良好的结果。 曲波在这天上午,实际上只训练了15分钟时间。头一天晚上他睡得很不舒坦,嗓子感觉更加疼了。第二天起床后,他让记者摸摸他额头,感觉真有点低烧。连续9天的劳累奔波,高强度的比赛,再加上英格兰阴晴不定的天气,已经把这个追风少年折腾得精疲力竭。霍德尔在训练开始时才知道曲波身体不适,听说他喉咙痛后,立刻让曲波停止训练,让他到队医处接受检查。曲波下场时,还有些不乐意地说:“为什么不让我练啊?”他不愿意让疲劳和风寒影响自己的试训。 队医的检查结果还算好,体温已经正常,略微有些感冒,开了点消炎药,让曲波休息。他的感冒,完全是因为体力透支造成的。检查结果出来时,普利特已经通知高琪进行谈判。所以曲波马上决定回酒店去,就是洗澡他都要回酒店洗。 酒店突遇火警 一路上曲波一声不吭,脸色变幻不定。这个年方弱冠的少年,还没有学会如何掩盖自己的情绪。 洗完澡,曲波刚换上一套睡衣,正拿着梳子梳头,突然一阵十分尖锐刺耳的铃声响彻在整间酒店里。所有人都以为着火了,呼拉拉全跑出酒店大门,曲波手里的梳子都没有放下。 跑出酒店,左看右看,都没有发现任何火灾的迹象。这时酒店的一个工作人员漫不经心地解释道:“我们正在进行火警演习,看看酒店的火灾预警系统是否运转正常。”这个时间酒店里的旅客并不多,但是一家四星级酒店居然要如此愚蠢地进行火警演习,实在是匪夷所思。曲波气得干瞪眼,火警铃声却仍然响个不停。穿着睡衣的曲波,在酒店门前这么呆站了10分钟,才能够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被火警刺激过后的曲波,显得更郁闷了,随手拿起一本小说,一头扎进被子里,什么话都不想说。午餐怎么解决呢?曲波要求送到他房间里来。他点菜的内容仍然很简单:牛排、面和汤。 一小时后,记者再推开曲波的房门,发现他连灯都关上了,似乎在里头闷睡。一直胃口不错的曲波,午餐的牛排还剩下一大半没吃完。他的心思肯定不在牛排和睡觉上,因为那双眼睛依旧瞪着天花板。 心不在焉“斗地主” “斗地主”这种扑克牌游戏,曲波绝对是个中高手。训练累了,打几把扑克牌,说说笑笑,是曲波自我放松的一种方式。 既然睡觉也睡不着,高琪又不见人影,“斗地主”就成了曲波继续等待的第一选择。不过和以往不同,曲波这天“斗地主”很有些心不在焉,虽然上来第一把他的牌就非常好,可是打来打去都有一种无聊的意味萦绕在曲波身边。 他很少说话,发牌时也接二连三地犯错误。以前曲波“斗地主”,能把对手的牌算得清清楚楚,可是这一次他的心早就飘在牌外了。即便如此,曲波的水平仍然比记者高出一大截,只是这个高手已经没了以往声势夺人的高手风范,再好的牌,打起来也是有气无力。“斗地主”已经不再是他放松心情的游戏,甚至不再是消磨时光的工具。在这种情况下和曲波“斗地主”,连对手也在承受着煎熬。 稀里糊涂“斗”到下午5点半,房门又一次被推开了,红光满面的高琪走了进来,脸上有一丝不经意的笑痕。这是一种暗示吗?只有傻瓜才会从一个职业经纪人脸上去猜度谈判的结果。 高琪只说了一句话:“呵,打牌呢。”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记者转头看了看曲波,他也在掩饰自己的表情。继续打牌。不到2分钟,曲波突然说了句:“我不能过去,这种事得等他来告诉我。” 神秘的傍晚密谈 曲波的体能也许在逐渐恢复,但是他的等待却到达了极限。又过了2分钟,脱掉西装,换成T恤短裤的高琪忽然在门外一闪下了楼。曲波眼睛就开始盯上那扇门。再过2分钟,高琪拿着一沓文件匆匆忙忙又走了上来。 曲波终于忍不住了,光着脚就往高琪房间跑过去。记者也想尾随探个究竟,但是曲波一进入那扇门,高琪就把门关上了。两人在房间里商谈了5分钟,然后笑呵呵地走了出来。高琪径直下楼,曲波则回到自己房间换装。这时候问他任何问题,曲波都是笑而不答。他细心地先拿出前一天在富勒姆购买的牛仔裤穿上,然后套上一件白色无袖T恤,再罩上一件也是前一天购买的、让他非常得意的阿马尼红色条纹衬衣,一身青春打扮,转身下楼了。 在酒店大堂对面酒吧里的一个角落,曲波、高琪和律师理查德·格拉斯开始了他们神秘的傍晚密谈。冒然打扰肯定很失礼,不过就是隔着玻璃窗给高琪使个眼神,他也是非常坚决地拒绝。桌上放着一大堆文件,简直就像球员正式签约前,律师在和他解释各种合同条款。高琪一边给曲波当翻译,一边又在向格拉斯询问着什么,三个人都非常专心。 曲波开始时脸上表情还很轻松,隔了半个小时,看见他走出酒吧,在大门口呼吸着空气。回到酒吧里,他的神情就越来越严峻了,后来就是低头翻着书。高琪和格拉斯还在继续交谈,再过半个小时,高琪又走到酒店大门口,拿着手机打电话。如果这就是关于曲波加盟的谈判,高琪此刻应该正在跟青岛俱乐部联络,当时的伦敦时间是下午6点45分,北京时间是半夜1点45分。 高琪电话打得非常长,20来分钟再度回到桌边,格拉斯与曲波无法直接交流,气氛似乎有些凝滞。密谈仍然在继续,酒吧人很少,偶尔有人经过,也不会去打扰他们。快到7点半了,一个托特纳姆热刺队预备队球员过来用晚餐,走过去跟三人聊了两句,密谈在这时正好结束。 莫衷一是的行程 三个人走出酒吧,来到格拉斯那辆黑色保时捷跑车前,格拉斯掀开前座,让胖胖的高琪挤进后座,曲波坐在前排。格拉斯刚准备启动跑车,记者走了上去。 这时询问密谈的内容,也是不合时宜的,但即便是曲波的行程,也成了一个谜团。格拉斯和高琪同一时间在同一辆车里,居然给出了不同的答案。格拉斯的回答是:“我只能说热刺俱乐部对他非常感兴趣,谈判还在进行中。明天晚上(伦敦时间8月8日晚)他将回中国。”而高琪的答案是:“我们还不清楚,明天的行程还无法确定。”记者询问了两遍,两人都坚持着自己第一次时的答复。高琪始终声称他参与运作的这次试训,是“十分职业的”,因此当试训和转会或租借谈判走到一个最关键的时刻,他的守口如瓶,也是职业化运作的惯例。在等待中煎熬虽然无趣,却不是不能理解。 保时捷跑车转瞬消失,曲波这一夜的心情,只有他自己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