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会男篮比赛是一根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才有了全运会上不同的心态。当你把一根鸡肋当作一块肥肉,你就有了最正确的心态。
解放军队正是带着这种心态早早上路,全力准备,这才全胜而归。当大幕落下,大家才发现,全运会金牌的成色也是足赤的,鸡肋的味道也很好。全运会不比联赛好打,广东服气,老胡不肯上领奖台,晚来的高潮让全运会的篮球场变得有点意思。
当刘玉栋在一片“战神”的赞美声中,全力夸奖他的队友,弘扬全运会上解放军将士的拼搏精神时,大家没看到有一个人悄悄地在角落里偷着乐。他是八一体工大队的政委钱利民。钱利民升了官儿,全运会上不能每场都看到他,这里要去看,那里要去看,但男篮这块金牌,还真有他一份功劳。
钱利民平常一副政工干部模样,说话一套套的,记者采访老觉得他话说得太正式。但我记得2002年他说过的一番肺腑之言。
那时候老钱还不是政委,只是八一男篮的领队,上面有大队长李富胜,再上面有陈招娣。可是八一队出了件前所未有的大事:王治郅不回来了。老钱说:你大郅太糊涂么,你看我明年还把联赛冠军当作任务吗?我们知道现在联赛很难打,我们又没有外援。我们现在要上新人了,因为三年后要打全运会,我们的目标是全运会的金牌,如果现在不上新人,到时候怎么办?所以你王治郅糊涂啊,怎么会认为我们要强留你打联赛?
当时八一队已经有了危机,刘玉栋在一年后取出了几十片骨头碎片,还拿出来展览,张劲松一天天老了,李楠的领袖作用在增大。八一队渐渐有了陌生的面孔:胡克、李可、李克……算上莫科,在老外看来,八一队一下子多了不少叫“Ke”的人。连以前在板凳席上给全队做记录的王中光,也慢慢顶上来了。钱利民所言不虚。
与其他所有球队不一样,八一队领的是“任务”,而其他队可以叫“目标”。当金牌变成任务,鸡肋变成目标,你知道解放军军令如山。其实每支球队都没小看全运会,大家也都把全运会当成更新换代的动力,因为全运会只能有三名超龄球员,上场只能有两人,而且没有外援。但解放军的优势在于,他们把任务当成军令,留住了老的,推上了新的。
全运会上,江苏输了两场仍然有很大机会进决赛,但最后夺冠的是一场未输的解放军,他们战胜的不仅是对手,更是一种奇怪的赛制。在预赛中,除对江苏一场胜6分外,解放军四战平均胜出对手19.75分。同样没有外援,刘玉栋等老将也没有尽全力,但解放军队已经显示了在年轻球员的锤炼上,超过了浙江、山东、上海和北京。
江苏是东道主,广东是联赛冠军,他们是除解放军之外,对全运会金牌最在乎的队伍,他们对后备力量的培养,也决不亚于解放军队。同样在预赛中,江苏队(除对解放军一战之外)四战平均胜出对手21.25分,另一个组的广东队五战平均胜出对手27.4分。从这点看,没有外援、限制老将的全运会有着明显的档次差距,全运会就是军苏粤之争。大家在同一起跑线上,这回老钱不用再抱怨CBA的外援规则,先看老将,再看新人,最后还是看老将。江苏队新人可以,老将不行了;广东队新人可以,没有老将。解放军有新人,老将还行,所以解放军赢了。
当大家都在谈论“战神”神奇,解放军厉害时,其实说的还是解放军队的防守。全运会质量低下,进攻完全没有技术含量,比水平不高的联赛还差得更远。这时候就拼防守,中国的CBA差在哪里?首先差的是防守,因为防守不仅需要头脑和体力,更需要整齐划一的那股劲儿,中国的篮球队,除了八一队,没人能让球员有那股劲儿。所以解放军队把联赛练就的那股子劲儿拿了出来,解放军队就赢了。
解放军队的“五连冠”很神奇,但神奇的根子就在于态度,就在于你有没有把鸡肋当成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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