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运会的黑色纪录有一长串,先看摔跤比赛的履历表:
8月25日,60公斤级古典式摔跤赛,湖北吴雷因对判罚有意见,在比赛结束后坐在摔跤台上不肯离去。男子古典式摔跤55公斤级的淘汰赛,湖南队对判罚不满,湖南代表团官员熊倪和两名教练先后冲向裁判席争论。
8月26日,古典式摔跤赛男子66公斤级,在江苏队主教练的干扰下,裁判八度更改第三局的比分。赛后,王兵宣在摔跤台上不肯离去。
古典式摔跤74公斤级广东张庆乐对江苏丁杰的比赛中,首局丁杰还未将张庆乐翻过来,裁判就“赏”了他2分,第二、三局,丁杰在反抱躯干摔中的得分发生在32秒和35秒———而规则规定,跪姿的时间只有30秒。这种做法激起其他选手的不满。
8月30日,女子55公斤级比赛中,山东省选手毛新玲因多次明显错判,输给解放军的孙冬梅。随后,重竞技管理中心对判罚造成不良影响的裁判杨进取消了决赛阶段的裁判资格。
9月4日,男子74公斤级自由式摔跤比赛三、四名决赛资格,安徽选手王志国因不满裁判的判罚,对主席台竖起中指。男子66公斤级自由式摔跤比赛,第五轮复活赛,山东的王志刚死死咬住内蒙古的敖特根毕力格的虎口,内蒙古教练和队员都向裁判表示了抗议。
大家都在给钱
这还不是最轰动的,十运会摔跤预赛阶段就曾出现了裁判员收取运动队现金的受贿事件,国家体育总局专门派调查组深入调查取证。6月16日在江西南昌举行的十运会裁判工作会议上进行了通报。结果有3人被终生禁裁,其他人分别得到相应的处罚。负责此事的中纪委驻国家体育总局纪检组组长王宝良表示:“摔跤项目内受贿现象由来已久,几乎已是不成文的规定。有的运动队给钱并不是为了让裁判员偏向他们,只是因为别人都给,自己花钱买个公道。”
后来,某省的一位摔跤队总教练对于裁判问题有如下评论:“我觉得一开始比赛,东道主就把赛场的气氛搞乱了,他们本想夺得第一天男子古典的两枚金牌,失利后跑上摔跤台争吵,并引起其他人仿效,这在摔跤场上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啊!摔跤的形象都让这些人给毁了!今年处罚的3个裁判都是各省意见最大的‘黑哨’,因为他们几个都是(执法)十几年的老裁判了,说实话专业水平很不错,但是大家对他们的意见也特别大,因为他们几个算是裁判里面比较“黑”的。这次要是没有人写举报信,他们还会再‘黑’下去。像我们省比较穷,摔跤队没有赞助,所以也没钱给裁判‘做工作’,人家有钱的队做了裁判工作肯定不会跟你讲的,所以我们也没有真凭实据去举报人家。”一项不是靠打分而是靠直接对抗取得胜利的项目,裁判问题已经到了如此触目惊心的地步,大家还能奢望什么?
比如说,钟玲在艺术体操比赛的时候,自己感觉良好获得了第三名。而获得冠亚军的选手都是来自辽宁,据钟玲的控诉,是因为她们的领导是辽宁人,所以早已经把冠军内定,而获得亚军的选手更是被到场观战的外国的一个资深专家评价为“不合格”。实际上,我们不惮于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冠亚军的确是内定的,但是也许钟玲以前也被内定过,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钟玲已经失宠了,拿不到冠军啦,所以跳出来啦——但是,如此一来,这样的比赛有何公正可言,那些打分的裁判又有何公正可言!
黑的方式
领导的喜好而影响裁判的口味,甚至领导直接指示裁判,这是裁判黑的另一种方式。例如在羽毛球比赛中,代表香港出赛的前国手王晨在赛前就觉得自己会被“黑”掉,果不其然,在王晨战胜了世界排名第一的谢杏芳以后,却在半决赛倒在了解放军选手蒋燕姣的拍下。所有明眼人都看可以看出,裁判的确严重倾向于蒋燕姣,于是王晨一怒之下声称从此以后要退出所有的国内比赛,包括全运会。王晨面对记者说出了如下的话,“我其实是输给了裁判。第一局比赛他们起码判掉了我5个球,现场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见。这个比赛根本没有办法打。更奇怪的是,其他的半决赛都安排在TV场,有现场直播,为什么我这场比赛就偏偏不是?是怕有录像为证他们就不好做了吧……” 没有真凭实据,却有蛛丝马迹,在领导面前,裁判们不过是一些任人揉搓的棋子罢了。
讨好东道主,这又是裁判黑的一种方式。譬如说,吊环王董震征服了观众却征服不了裁判,黄旭征服了裁判却征服不了观众,董震悲情地说自己已经习惯了,反正以前落选国家队的时候连跳楼的心思都有了,现在少了一块全运会金牌已经算不了什么;而黄旭却说,如果大家都抱着感性的同情的态度去看体操比赛,那一块金牌哪里够?不如大家都来分猪肉,一人一块得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当然,必须承认的是黄旭当天的发挥也极其出色,但是,因为之前大家已经先入为主,对江苏的“东道主”优势有太多的疑问,于是,黄旭便成了赢得不明不白。
报应以后再说
当裁判没有挺直自己的腰杆的时候,他们的权威便直线下降。
8月25日,十运会古典式摔跤60公斤级比赛,湖北选手王心军在队友吴磊与上海选手钱跃明比赛过程中,因对当值裁判感觉不满,冲到裁判席前,抡起桌上的记分牌就朝当值裁判砸去,击中裁判身体。王心军还挥舞着拳头,叫嚷着朝裁判冲过去,幸好被周围人拉住。在现场警察的干涉下,王心军才被带离赛场。比赛因此中断半小时。裁判纠纷由此达到高潮,之后国家体育总局充分维护裁判的权威,当天下午即通告了对王心军以及湖北队的处罚,王心军被取消十运会比赛资格,但是严惩之后,闹剧继续发生,在8月26日古典式摔跤66公斤级争夺进入前8名的比赛中,对阵双方江苏队李超杰和山东队王兵宣进入第三局决胜局,裁判先是判江苏队李超杰防守犯规,山东队得2分。江苏队教练上前理论,裁判组推翻了原来的判罚,江苏队反而以1:0领先。看见改判,山东队教练不乐意了。此后,有趣的一幕终于出现了,只见记分牌上的比分前后变了6次,一会江苏队1:0,一会又变成了山东队2:0,比分一直变个不停。这场闹剧一直持续了20多分钟,现场的观众对此很是不满,最终这场比赛以山东队失败告终,该队教练离场前抄起矿泉水向场内扔去,冲着裁判席高声呵斥:“你们是要遭报应的。”
报应不报应,得怎么看了,对于那些仍然坚持公正公平的裁判们来说,这一次的十运会是极其失败的。因为更多的“黑”新闻已经波及了普通观众对于裁判界信任的基础。而对于那些已经获得实际利益的裁判们来说,全运会的确是“钱运会”或者“权运会”,至于报应?嗨,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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