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报记者黄嫣
加上6月去连云港的一个礼拜,在江苏省,我整整呆了一个半月,从一开始的一知半解,到最后的“横行霸道”,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能体会。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手上没有一张证件,连闯四个赛区,竟然每次都能得逞,“无证经营”还能耀武扬威地冲杀在新闻中心和赛场之间,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女战士般英勇无敌———怀抱笔记本采访就是攒子弹,到最后打开笔记本的时候,就如扛机关枪横扫般威风凛凛,打字的“啪嗒啪嗒”声更是搅得新闻中心惊天动地,同行封号———“快手”。这很有些打CS的味道,只不过,我打CS的时候喜欢在被歼灭的对手尸体上喷个漆,打上我的标签。采访的时候,自然不能如此冷漠兼变态。
还是先说一个温暖的故事吧。昆山羽毛球决赛当晚颁奖典礼,一个专业体育报的女孩当着所有人的面“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问谁欺负她了,姑娘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林!丹!”其实女孩不是因为和林丹关系不好,更不是因为自己和鲍春来关系多铁,无论是谁,只要是多看一眼赛前鲍春来努力的样子,那个时候眼眶都会湿湿的。那天鲍春来在场馆的食堂找了一片开阔地,在里面热身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才上场,一块金牌的分量,不止当事人,我们,也能掂量出来。
老实讲,同样的傻事我也干过,和男记者相比,女孩总归多了那么一份第六感。不知从何时起,只要看王励勤的比赛我就能预计出最后结果:赛前心突突狂跳的,就说明悬了;太太平平的,就肯定是高枕无忧。尽管没有科学依据,但是从年初的热身赛开始,这个方法就是屡试不爽,世乒赛期间特牛气地把这个“特异功能”告知天下,没想到在十运会的时候惹上了麻烦,因为这个特异功能,我整个成了大家是否去赛场的风向标。半决赛王励勤对马龙那场,因为比赛安排在一大早,除了我和上海的几个记者外,其余人都在床上呼呼大睡,直到比赛打成3∶3时,他们才开始对自己的大意追悔莫及。连连给我发信息:“你感觉感觉,心跳不跳?”我当时也不知道哪根经搭错了,竟然还真特别真诚地感受了一下,回:“不跳!肯定不跳!稳着呢!”可转念一想,这叫什么事!有这么说话的嘛!
暴富与赤贫
□晨报记者陈敏
10月22日,十运会田径比赛的最后一天。这一天,压轴好戏是有“万人迷”刘翔参加的男子4×100米接力决赛。
比赛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要开始了。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想:万一上海队没有拿到奖牌,那就意味着他们将不出席例行的赛后新闻发布会,那岂不是也就意味着很难在第一时间内采访到刘翔了?
采访刘翔,绝对是采访十运会田径比赛的所有记者们的头等大事。这个“万人迷”不仅是奥体中心田径场上座率飙升的“吗啡”,更是所有田径老记们从踏上南京的第一刻起,考验其体力与智商、检验其工作成功与否的绝对指标,更何况是我们这些来自刘翔家乡的上海记者?
抬腿迈向记者工作室旁的小房间,那里负责发放摄影记者进入内场的背心和混合采访区证件,能不能拿到通行证,心里真是一点底都没有。说来奇怪,持有组委会发放的正式采访证,仍是需要通过换取证件,才能进入原本可名正言顺进入的混合区。经历过雅典奥运会、赫尔辛基世锦赛,习惯在狭长的混和区抓住还喘着大气的加特林、阿兰·约翰逊乃至刘翔等任何一个你想采访的对象,记者第一天在混和区安保的轰赶下才知道这里的规矩,悄悄在心里怀念“国外的月亮”的同时,当然也只能无奈地笑着接受这一中国特色。
更绝的是,可容纳六万名观众的偌大一个田径场,这次组委会只发放30张混和区采访证!而且,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拿到的。墙上的规定明明白白地写着:此类证件的发放,优先考虑中央级媒体、江苏省媒体,而后是其他省市媒体。而早在第一天来此时,工作人员就非常抱歉地告诉记者:“你提前预约了吗?没有啊,那证件已经全发放出去了,要么你先填申请表等着候补,要么明天请早。”
早要早到什么时候?“昨天早上八点多,就有不少人在这里排队了。”天哪,十运会田径比赛号称与国际接轨,除了竞走和一两项预赛,其它都是在晚上6点以后才开始的!
前两天无意浪费口舌和时间的我,10月22日第二次申领混和区采访证,却居然成功了。“听说今天好多记者都已经提前撤退了,他们居然不看刘翔跑接力。”工作人员笑眯眯地告诉我。原来如此。
取了证件,往混和区去的路上,碰上同样第一次申领成功的两位同行。“你知道怎么走吗?田径比赛今晚结束,我却是第一次去混和区采访区,说出去谁相信啊?”其中一位无奈地笑着说:“可没想到今晚申领这么顺利,还得现趟路,搞得自己像一夜暴富的农民,有钱不知道怎么花了。”
可没想到,我们这群“暴富的农民”,过不了多久就又变回了“赤贫阶层”。小得不能再小的混合采访区内,根本没法留住被一群安保直接架入休息室的刘翔。等我们沿着迂回曲折的防爆沟通道,花上5分钟绕个大圈,像百米冲刺那样狂奔回新闻中心时,却只能看着领完奖的刘翔,在安保们围成的圈子内,和不知道怎么进去的志愿者、工作人员一个个合影,然后再次被架起,直接送入贵宾室。一旁,新闻官说:“今天所有的接力比赛前三名都没有赛后新闻发布会,也没有刘翔,你们别等啦!”
“那我的2000字刘翔怎么办啊?”人群之中,一名记者哀嚎。
有没有饭吃都发愁
□晨报记者甘慧(南京10月23日电)
采访过不少赛事,但是采访到流鼻血、牙痛、吃不下饭却还是第一回。
前几天,领导到前线来慰问;这两天,有同事天天发短信来———还有最后两天,顶住,还有最后一天,咬咬牙。运动员在场上拼,处在前线的记者们,也是如此。
没饭吃犯愁10月10日抵达南京的第一天晚上,就碰到了吃饭难的问题。当天下午,我来到了奥体中心,熟悉一下新闻中心,并准备观看晚上的男子体操团体决赛。
晚上6点多,离比赛还有一个多小时,肚子开始“咕咕”叫了,我四处寻找吃饭的地方,只在新闻中心的一楼看到了“××快餐”。
问志愿者如何订快餐,他们的回答是“不太清楚”。又问志愿者:附近有什么吃饭的地方,他们的回答还是“不太清楚”。
围着奥体中心兜了十多分钟也没有找到吃饭的地方,只能重新回到新闻中心。巧的是,在新闻中心的门口,碰到了新闻中心主任高同智。我把吃饭难的问题向高同智反映:“奥体中心这一带有很多比赛项目,有的记者可能一大早就到这里,一直要采访到晚上,吃饭是个大问题。”高同智的态度非常不错,他说:“没有引进餐饮店主要是考虑到安全的问题,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们也在考虑,开幕式前一定可以处理好。”
不过,当天晚上,我只能在凉风中等待。高同智说:“我们工作人员订了套餐,如果有多的话,你拿一份去。”
后来,采访射击又碰到了类似的问题。射击项目的预赛从9点开始,有的项目时间拖得特别长,要到下午三四点钟才进行决赛,因此中饭必定要在射击场解决。射击场位于距离市区三四十公里的郊区,位置非常偏僻,不仅附近没有吃饭的地方,就是打车也非常困难。因此,中午若不想饿肚子,就只能在射击场内的一个小卖部里买一盒方便面应付应付。
有吃饭也犯愁
十运会一开始是为没饭吃犯愁,可是到十运会临近结束的时候,却是为吃饭而犯愁了。周五深夜,不知为何,突然流鼻血了。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洗脸,毛巾都被染红了,我只能重新乖乖地躺回床上睡觉。不知不觉中,牙齿一阵阵疼起来,怎么都无法入睡。
中午吃饭时间到了,一走进餐厅,就觉得不舒服。最后,我就吃了一盘西瓜,喝了一碗粥。一些同行看到我就吃这么点,都大惑不解:“你干嘛呀,都那么瘦了,还减肥呢!”对此,我只能苦笑。
晚上忙完工作后,有朋友陪我一起去找了一处喝粥的地方。一碗喷香的牛肉粥刚端上来,我还有点食欲,然而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你这怎么行啊,一天就吃这么点东西,要不去买点药吧!”有朋友建议说。
我最害怕打针吃药了,最后在肯德鸡关门之前,匆匆去买了一个汉堡和两个小面包。回到酒店后,硬塞下一个小面包,汉堡根本没碰。
从一开始的为没饭吃而发愁,到后来的为吃饭而发愁,其间不过短短的十来天时间。看来采访全运会,还需要记者拥有“铁人三项”运动员那般充沛的体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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