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小时前孙福明无辜的泪水,如今化作英雄迟暮的无奈;闫思睿额发束成的小辫,成了她20岁青春无敌的最佳表情。10月15日下午,在南京龙江体育馆,仅仅5分钟的女子柔道78公斤以上级重赛,吸引了300多名记者及数百名观众;5分钟之后,金牌的归属没有变化,两位“假赛”事件的当事人孙福明和闫思睿却都松了一口气……
赛前:为重赛手忙脚乱
10月13日,亚特兰大奥运会冠军、雅典奥运会铜牌得主辽宁31岁的老将孙福明,在教练刘永福的现场授意下,把金牌拱手让给了解放军队的辽宁小老乡闫思睿。这一让引起了轩然大波,孙福明在比赛中那个夸张的“元宝大翻身”,成了各电视台争相播出的经典画面。10月14日晚十运会组委会通报批评刘永福,宣布女子柔道78公斤以上级决赛重赛。
从14日晚到15日下午开赛前,所有与这场重赛有关的人都陷入手忙脚乱的状态。
14日上午刚刚从南京返回上海的柔道比赛仲裁主任夏双喜,下午又驾车返回了南京。来自北京和哈尔滨的裁判,在南京机场被“逮”了回来;柔道比赛结束准备回家的海南、天津、重庆裁判,又重新投入了紧张的工作状态。而已经乘坐火车离开南京的孙福明,则在上海转乘飞机之前及时得到了重赛的通知,只得急匆匆地赶回南京。
14日晚上,已经开始安装女排比赛设备的龙江体育馆,开始了紧张的大变身。安装柔道比赛台需要两天的时间,来不及了,工作人员只能用木框将100多块重达15公斤的垫子固定,搭建了临时比赛场地。
15日上午,就在龙江体育馆一切准备就绪的同时,辽宁省体育局局长与刘永福、孙福明和闫思睿坐在了一起。“放下包袱,全力比赛,公平地对待自己,公平地对待观众”,是局长对两名运动员的命令。局长表示,回到辽宁,等待刘永福的将是更严肃的处理。
中午时分,龙江体育馆外,工作人员开始向过往的市民免费发放柔道比赛门票。一场只有5分钟的比赛,由于事关到体育道德和体育精神,事关公平竞赛原则,事关观众的权益和感受,所以门票无价。
赛中:孙福明力不从心
比赛从原定的14时推迟到14时15分,又从14时15分推迟到14时20分,观众们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看台上开始响起起哄的掌声。在尴尬的气氛中,孙福明和闫思睿终于姗姗来迟。
和脚步坚定、满脸杀气的闫思睿相比,孙福明显得沉稳有余,兴奋不足。尽管现场的观众高喊她的名字,希望看到她翻盘折桂的一幕,但自始至终,胜利的天平都偏向于对手。特别是比赛开始阶段,孙福明在和对手的相持中伤了眼部,不适的眼睛让她更加力不从心。而闫思睿有如猛虎下山,还不到2分钟就顺利得分,牢牢掌握了主动。时间在一点一点过去,孙福明却始终找不到反扑的机会。汗水已经浸透了她的衣服,体力下降的她终于在距离比赛结束还有2分钟时,又被对手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刘永福教练端坐在场边,始终面无表情。不管孙福明伺机反扑还是被对手压在身下,刘永福的脸上都看不到丝毫反应。5分钟的比赛时间,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漫长的煎熬。“坚持啊,没问题了!”闫思睿教练最后一声怒吼,彻底宣布了孙福明的完败。闫思睿将到手的金牌牢牢握住了。
经历一场风波,结果还是一样。失利的孙福明跪在地上,喘着粗气,头深深垂下,没人看得到她的表情。再次仰起头后,孙福明绕场一周,对现场观众深深鞠了4个躬,她在以这种五味杂陈的方式,告别过去,告别柔道。
赛后:对结果众说纷纭
从来没有一场比赛,能引起媒体如此大的兴趣。赛后的新闻发布厅里挤满了数百名记者,许多没有抢占到有利地形的记者只能站在椅子上“远眺”。吵架声、摔跤声此起彼伏,在这自由市场一样混乱的现场,刘永福的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坚冰一样的冷静:“由于我没有遵守比赛规则,考虑不全面,所以导致了今天的局面。如果我的受罚能为大家敲响警钟,特别是能保证我两个队员不再犯错受罚,我也很高兴。”孙福明则言语低沉,她只是反复强调自己“已经尽了全力”,而闫思睿则根本没有引起记者们的注意。新闻发布会结束后,警察阻挡了蜂拥而上的记者。“主角”们跳上汽车后,车门尚未关好就匆忙离去。
虽然主人公尴尬逃离,但重赛留下的争议却余音不断。仲裁委员会主任夏双喜表示,重赛绝对是公正公平的。国家举重摔跤柔道运动管理中心副主任宋兆年也用“非常满意”来肯定了选手的努力表现。然而观众似乎并不满意这样的交代,一个愤愤不平的中年观众干脆用“又涮了我们一把”来表达自己的怀疑。同时,重赛的合理性也成为多方争论的焦点,许多人都认为这样的安排不过是杀鸡儆猴的闹剧。针对这样的质疑,宋兆年也表示“下不为例”:“重赛的情况决不会再次发生。如果再有人违背纪律,将取消比赛名次和成绩,有关负责人将得到严肃处理。”(本报南京10月15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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