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刘永福的教练像喜剧演员,在十运会组委会确定那场著名的柔道“假打”必须重赛之后,他开始变得通情达理“任埋任怨”———“责任由我一人承担,跟队员没关系。我当初之所以让孙福明让金牌,就是认为金牌既已到手,同一队伍的选手没必要血拼,孙福明都30岁的人了,拼伤了谁负责呢?我这么做,也是出于爱护运动员的目的。”
一天前,这位教练还用“妇科病”和“要采访到厕所来”这样的绝招,来抵挡好事记者们的追问,很横,现在却突然很柔顺……
30岁的孙福明据说昨天从中国电信的网络中消失了,流泪之后,她保持沉默。今天下午,她将和小师妹闫思睿来一场重赛,众目睽睽的重赛。谁保护了孙福明?不是刘永福,也不是十运会组委会,归根结底,其实是舆论和大众的道德观。
孙本人的赛后感言也露出了点玄机———“这是我最后一次参赛,抱的希望还是很大的,同一
队队友之间比赛原本以为金牌是我的,但是最后却没有给我,感到一点遗憾。”金牌,原来是可以“给”的吗?本以为劳苦功高可以为自己的体育生涯收个豹尾,到头来还得“顺应民意”,把冠军让给更年轻的师妹……这样的推理很残酷,但可能最接近“江湖”的真相———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丛生着光荣与龌龊。
依然同情孙福明,因为作为一个女运动员,走到今天太不容易。雅典奥运时我们曾采访过四川帆板选手殷剑,那个女孩拿到奥运会银牌之后,最先告诉记者的居然是“每天照镜子时我都想哭……”岁月和海上的风浪把女孩的脸塑成古铜色,而那一天成为英雄的殷剑,在艳羡着邻家女孩。孙福明也一样,在这次“假打事件”之前,大众只记牢了她走上领奖台时的英姿,难免把一次性的光荣扩展成为全部生活的想象。
也许,重赛夺冠的还会是闫思睿,但那已不再重要,30岁的孙福明可能理直气壮地冲击她渴望已久的冠军。
这是一个令人欣喜的变化,组委会作出了重赛的决定。国家体育总局体育科研所奥林匹克研究中心执行主任任海说:“改到最后,只有交流出去的运动员和原属单位不存在任何关系了,不牵扯任何利益了,才有可能让观众看到真正的比赛。”
十运会在觉醒———虽然醒来的时间本该提前,但毕竟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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