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女曲在与阿根廷队争夺奥运会铜牌的比赛中,终场前1分钟被对手攻入1球,最终获得第四名,这也是中国女曲在历届奥运会上获得的最好名次,实现了历史性的突破。
纵横比让人吃惊
两年前一次偶然的采访机会,使我接触了中国女曲这支队伍。在2002年
女曲世界杯的近半个月的采访中,使我深切感到,这支以“国家队”冠名的球队,和我多年来一直打交道、刚刚在世界杯赛上折戟而归的足球队,竟然是同一屋檐下生存状态完全不同的两个群体:后者屡战屡败,却少有进取,炫耀的是财大气粗;前者虽已取得冠军杯金奖,却自甘寂寞,眼光始终盯着奥运会,训练条件差而且生活十分清苦。
除了横向比较外,纵向的比较更让我大吃一惊。曲棍球运动在欧美已有上百年历史,在荷兰就有数千家俱乐部、上百万会员,在阿根廷,仅标准的曲棍球场就有上千片;而当时在中国,赛场为个位数,从事这项运动的球员仅160余人。也就在这一年,中国女曲一举夺得冠军杯和亚运会冠军、世界杯季军,创造了一个奇迹。不可思议的巨大反差让我的好奇心油然而生,决心循着她们前进的足迹探寻这支神奇之师成功的奥秘。
事业心铸就灵魂
主教练金昶伯无疑是使球队脱胎换骨、跃上世界强队行列的魔术师。他狠抓体能、细抠技术、吃透对手的功夫均属上乘,而且管理严格,新老队员一视同仁。奥运会前10天,一位绝对主力训练中违规且未及时认错,在小球中心领导的支持下,金昶伯不惜“挥泪斩马谡”,将她遣回省队。后经多方做他工作,15名队员一起跪着求情,这位队员也作了深刻反省,金昶伯才允许她归队参加奥运。
没有一批事业心极强、有超常吃苦精神、甘愿忍辱负重的队员,金昶伯也决难为无米之炊。曲棍球运动是一项运动量很大的户外运动,日晒雨淋是家常便饭,一堂训练课下来,汗水早已浸透征衣。每次训练前,爱美的女孩子都要花半小时涂抹防晒用品,对于这些不足千元工资的队员来讲,这笔费用几乎是收入的大部分。尽管如此,姑娘们对钱从无过多的奢望。一次,聂亚丽和陈朝霞参加了中央电视台的访谈节目,主办方给了每人1千元的劳务费,两位姑娘马上打电话给领队海线,要上缴这笔费用。记者闻讯,感动中又平添一丝苦涩。
曲棍球对抗激烈,受伤是经常的事,当年马弋博曾被打落4颗门牙。6月出访德国时,队长程晖被球棍击碎眼下颧骨,顿时血流如注,第二天整张脸肿得像个馒头,当即动了手术。由于大赛在即,程晖心急如焚,一天也不肯停止训练,在病榻上还坚持上下肢力量练习,令德国的医务人员大为惊叹。
姐妹情凝聚人心
中国女曲有自己的座右铭:除了“祖国荣誉至上”“做常人不敢想的和做的”“整体+快速+灵活多变的技术风格”外,还有一条是“姐妹般的团结”。队里有什么公务事情,无论巨细,大家总是自觉地争着去做。每逢比赛,替补球员会主动为主力承担生活中的琐事,相互间总是以姐妹相称,从不直呼其名。正是长期来形成的良好氛围,才使中国女曲在比赛中展示出超常的战斗力。
描绘一幅中国女曲的群像,有一个人同样功不可没,那就是领队海线。这位在体育总局人事司工作了18年的上海女子,在金昶伯和队员的不时摩擦中,起到了很好的协调平衡作用。金昶伯每每“克”了队员,晚上她总会苦口婆心地去做善后工作;金对生活等后勤保障上的要求极高,一言既出总是她去安排落实;队伍取得了荣誉,她又自觉地退居幕后。随队4年,她始终拿的是机关奖金,队中的补贴分文未取。翻译小金感动地说:“领队总是默默无闻地干活,从不计较个人得失。我们球队没有老师不行,没有领队同样不行。”
如今女曲姑娘雅典梦碎,但人们不会忘记她们4年来的艰辛征程。其实,女曲在赴雅典的途中就遭遇了意外——8月5日,她们回到下榻的德国科隆诺富特——雅高酒店,竟发现所有房间门均被撬开,现金、信用卡和全队账册被洗劫一空。其后交涉未果,一天后她们不得不强咽苦果赶赴雅典。好在代表团领导十分大度:“没关系,丢了银子拿金子。”现在想来,这或许是一个不祥之兆。
在中国体坛,女曲是一支少人关注的队伍,但随着她们的崛起,我们相信,总有一天,这批耐得住寂寞的姑娘们,会迎来属于她们的春天!(记者季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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